中庸麻雀史觀

第三十五章 ~ 中庸名稱的含義

表面的含義

說「中庸」,一般人會想到「中規中矩」、「不過之亦無不及」、 「不偏激」、「不偏倚」等的意思。

中庸麻雀計分法亦有這樣的意思。作為新章之中比較適中的章法, 中庸採用適量的和種,平衡了學習的難度與遊戲性 (playability), 務求在普羅大眾能學得懂的規則之內,做出一個有濃厚趣味、變化豐富的遊戲, 亦要做到競技性與娛樂性兩者兼顧。作為國際競技章法, 中庸為了要對各國選手公平、不會某國家或地區的選手有利, 所以從所有章法的起源(即中國古典麻雀)重新出發, 避免了今日各地章法的「偏癖」。

深一層的含義

「中庸」的哲學,其實有更深一層的意義。 「中」除了「中間」的意思外,還含有「正當」、「正確」的意思; 「庸」的意思不是「平庸」,而是「平常」、「恆久不變」。 君子要行「中庸之道」,就是不單止要做出正當、應該的行為, 而且應該要平常持久地保持著那樣做, 不是在人前做一套、在人背後又做另外一套的偽君子。 換句話說,「中庸之道」就是君子應該持守的行為標準,也是每一個人應該指向的理想目標。

麻雀從古典章法開始,流傳到各地,隨著時間的經過, 分裂出了許多不同的當地章法,而且其中許多的改變,夾雜了坊間的訛傳、濫改等, 亦有許多地方只是「權宜之計」而未盡完善,以致今日各大現存章法都有許多「偏癖」, 有明顯的詬病,沒有一套能夠拿來充當國際競技的標準。 這是因為麻雀的流傳、發展,主要是靠坊間大眾的口耳相傳, 沒有一個公式機構來制訂及發表公式規則, 規則的演變是跟隨坊間習俗而缺乏數學家及遊戲設計師的檢討, 更有「集體失憶」的現象掩埋了以前規則的形式及動機意圖等知識。 理想地,麻雀規則的發展應該是由一個公式機構主宰, 每一步由數學家及遊戲設計師檢正,並應該建築在對規則發展史的透徹了解和認識之上, 要保持完整的歷史記錄並注明規則的理由及動機等。 可惜的是,現實的麻雀規則發展史,跟這個理想相差甚遠。 在這裏,我們設問一個問題:如果麻雀的章法,果真是沿著上述的理想途徑發展, 那麼今日大家會玩著什麼樣的章法? 中庸從古典麻雀再出發,一方面盡量保持原作者的意圖及理念, 一方面發展純粹、當然的造牌麻雀,目的就是嘗試為這個問題提供一個答案, 提示出理想、本然的麻雀發展史之下產生的現代章法。 (在不服者想駁斥之前,請先看清楚文字:我不是說「中庸」就是理想的章法, 而是說「中庸」是「理想的歷史發展過程」可能產生的結果。)

舉一個例,如果在古典「莊家么二制」演變到舊章的「出銃么二制」的時候, 大家注意到「自摸濫賞」是一個不良的副作用, 當時便可以規定自摸者應從各家收取三分之四(4/3)倍而不是二倍的分數 (也就是「中庸出銃制」), 便可以完全避免了自摸濫賞。¹ 或者自摸濫賞一出現,便瞬即有數學家指出不當並予以糾正, 怎麼樣都不會像今日般普遍流行,甚至被誤以為當然。 又如果「中庸競技制」很早便出現,與「出銃么二制」及「全銃制」同時並列作比較 (不像今日般要在「集體失憶」之下排除先入為主的觀念來殺出血路), 便不難憑其恰當適中的優點贏出 ², 成為「莊家么二制」的直接後繼者,亦自然成為今日主流的授受法。

又例如在增值過程裏,當番數增加,「單式滿貫制」覺得不足的時候, 應該看透問題的根源不在於滿貫制度,而在於番數的幾何累乘, 便可直接了當地採用加算法,不會走去發展「複式滿貫制」這複雜混亂的權宜之計。³

最重要的,當造牌的潮流興起的時候,便自然應該增加和種,並廢除副底, 妥當地滿足造牌的欲望,不會亂定「起和」。4 如果了解原作者的意圖及理念,並明白遊戲規則需要簡單易明這道理, 和種的選擇便自然應遵從某些原則 5, 不會像坊間新章般隨便亂加。和種的評分亦可取得較佳平衡,例如「三色同刻」, 數學家應注意到其組合數比「大三元」多不是很多倍,實戰裏也頗罕有,所以分數亦應評得較為接近, 不像今日般,因為從古典後期「一番」出發的緣故,所以始終普遍偏低。

此外還有很多。如果麻雀的規則歷史沿著理想的「中庸之道」統一發展, 不產生各地偏癖,如果主導規則歷史的是智慧而不是無知、文盲與謬誤, 那麼今日的麻雀,筆者相信會與「中庸」相當接近。 這亦是筆者大膽主張中庸比起其他「國際」競技章法的出眾之處: 中庸不只是某個現存章法的改良,亦不是把各地章法東拼西湊地「炒埋一碟」, 而是模仿理想的麻雀規則發展史得出的結論。 中庸是麻雀的「遺失了的現在」,筆者亦誠意期望它能成為麻雀的光輝「未來」。

中庸彰顯古典正統概念,適合教授初學者

因為上述緣由,中庸可以說是最正統的造牌(新章)麻雀章法。 以中庸來教授初學麻雀者,除了規則簡單、條理分明、學習容易之外, 還有一個好處,就是中庸剔除了各地章法偏癖, 所以能彰顯出一些古典麻雀的正統概念

字牌本來是價值較高的牌(雖然是較難運用),中庸也突顯了這點。 一般現代章法,字牌做眼會妨礙平和,即使碰出了番值也高不過平和, 感覺不到其價值。6 另外風牌與三元牌的分工,也很清楚明白。7

授受法方面,既不流於「自摸濫賞」8, 包銃制度亦是仿照古典的「包牌」概念,只針對大牌。9

其他許多地方亦是。對於受「集體失憶」蒙蔽, 只知道最近現代章法(並先入為主地習慣了其偏癖), 不知道古典章法及其理念的人來說,中庸可能有許多地方看起來很不順眼。 但對於如同一張白紙的初學者來說,中庸不止規則簡單明瞭, 更是再也自然不過的麻雀章法10

話雖如此說,如同教授任何有相當和種數量的新章章法一樣, 教初學者時不用一次過教完全部規則及和種,可以採取按步就班的方法, 先教打牌規則,再逐步地教和種


注:
1 : 請見「自摸論」及「授受論
2 : 請見「授受論」; 另見[注 10]
3 : 請見「算術論」及「滿貫論
4 : 請見「起和論」及「新章麻雀
5 : 請見「中庸和種的選用原則
6 : 請見「平和論
7 : 請見「風牌論
8 : 請見「自摸論
9 : 請見「授受論
10 : 在主要棋牌遊戲網站 BoardGameGeek,有美國棋迷 Sifu 發表了一篇包括幾款麻雀章法的評論文,當中提及他發覺「麻雀初學者學得最快的是中庸章法」。 另外美國棋迷 Rick Mathews 亦表示覺得「全銃制」有損娛樂性。 www.boardgamegeek.com/thread/384168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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© 2009 Alan KWAN Shiu Ho